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。” 最近,在朋友的推荐下,开始听阿杜的歌。当这句歌词落进耳朵,于是那种绝望到了极点的疼痛感,开始弥漫心头。 最近,又重温了香港导演严浩的作品《我爱厨房》,再一次让我感受了一回这种深入骨髓的痛,一种“撕裂的感觉”。 对于严导,我向来是怀着敬意的。曾经在大学里看过他的《天国逆子》、《太阳有耳》,那时就感觉他有着很多香港导演所没有的大气。尽管那时并不十分喜欢这两部作品,但是当意外得知我中学时代异常喜欢的电影的《滚滚红尘》也是严浩的作品时,那种好感就油然而生了。 当清轻的弦乐响起,蓝色雨滴充盈了画面,我知道,影片的这个开头就征服了我。 一直就对这种以蓝色画面开头的电影充满好感,印象中,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是如此,《二人三足》是如此,而那部《蓝》则更因充满了大片大片的蓝色画面而被我深深喜欢,虽然并不都是一样的蓝,但那种感觉是相通的。 BLUE,蓝色的,忧郁的,谁都知道。但是能把雨滴拍得如此蓝色,如此忧郁,能有几部像《我爱厨房》这样呢。 严格来讲,这已经不算是一部纯正的香港电影了。因为剧本改编自日本女作家吉本芭娜娜的小说《厨房》,因为女主角是日本女星富田靖子,因为大量日本制作人员的介入,可能还有日本资金的投入吧,都使得这部电影,无论从画面、音乐,都有着淡淡的,挥之不去的日式电影的味道。 但是画面、音乐甚至台词,这些都只是表面,更重要的是,影片的节奏,也像极了徐徐如风的日本《情书》体电影。 很少会觉得看一部香港电影,会像看一部欧洲电影一样,要静下心来注意每个细节,细细体味。但是一旦看到这样的一部港片,往往就会是一部好电影。 《我爱厨房》就是如此。其实影片的情节几句话就可以说清了“一个女孩的最后一个亲人离她而去,一个男孩安慰伤心到极点的她;当她开始爱上厨房,喜欢做菜,逐渐忘却痛苦时,男孩的最后一个亲人却又离他而去了;于是,安慰者和被安慰者互换了位置,于是世界上似乎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” 剧情的单纯并不意味着艺术的单调。影片中几乎每个演员都让我觉得喜欢。无论是扭动臀部的莫文慰,还是一脸痞相的陈小春。 但是,最让我击节赞赏的是罗家英。没想到,这个唐僧,演起一个变性的女人也会如此传神。爱她,就在她死后变成她。于是,罗家英在陈小春丧母后,从父亲变成了母亲。这份感人,以至于当看到罗家英穿着吊带裙,倒在马桶前哭泣时,你不会觉得好笑,你只会觉得,原来爱一人能够如此伟大。甚至可以这么说,与阿莫多瓦《关于我母亲的一切》中那个同样变性的父亲相比,罗家英诠释的这个变性父亲/母亲形象要可爱的多,舒服的多。 还有日本女星富田靖子的出演,保持了日本女星一贯柔美的同时,她也自有一份独特的魅力。饰演片中这个能“闻到下雨的味道”的女孩Aggie的她,当沉默不语,用一双忧郁的眼睛看着你时,哈,你觉得睁着眼睛同样也能看到天黑,看到绝望。 如果我们的生命中闭上眼睛就是天黑,那么还是让我们睁开眼睛,看看这部电影,再看看这个世界,到底谁比谁更痛苦呢? 柏林国际电影节 1997 提名 金柏林熊 严浩 (Ho Yim) 香港电影金像奖 1998 提名 香港电影金像奖 最佳男配角 (Best Supporting Actor) 罗家英 (Kar-Ying Law) 最佳原创电影歌曲 (Best Original Film Song) 大友良英 (Yoshihide Otomo)